70后和80后，都会哼唱一两句《军港之夜》。
但对于这首风靡于八十年代的军旅歌曲，
其创作背景和演唱者，年轻人所知并不多。
《军港之夜》的演唱者，是八十年代走红的歌手苏小明。
她和部队以及文艺，都有着深厚的渊源。
苏小明原籍山东，1957年出生在北京某部队大院。
她虽姓苏叫小明，但她的父亲父亲叫董小吾，
是在延安时期，就已参加革命的老文艺工作者。
当年的歌剧《刘胡兰》，其中的一个选段，就是由董小吾创作的。
董小吾的妻子，也是早早离家，前往延安参加革命。
她本身也不姓苏，当时为了不连累家人，遂起化名为苏明。
之所以用苏这个姓，是因为她像当时所有参加革命的青年一样，
对苏联心向往之。
因此苏明的意思，也就是向往苏联的光明。
董小吾和妻子，一生育有五个女儿。
苏小明是家中最小的孩子。
父母为她取这个名字，
似乎透着对年轻时代革命激情的怀念与回忆。
苏小明也继承了父母的艺术天赋，
小小年纪就对音乐充满了浓厚的兴趣。
在父母的悉心教授下，
三四岁的时候她便开始学钢琴了。
然而好景不长，10岁前后，
苏小明的家庭迎来了巨大的变故。
那是六十年代中期，由于父母曾经的身份，
董小吾和妻子不但很快遭到批判，
而且他们的五个女儿也受到了牵连。
此时的苏小明正好上小学，虽然她还不懂这一切的缘由是什么，
但在学校里，她开始被同学孤立。
身份地位一落千丈，时时遭受欺负。
1971年，14岁的苏小明退学。
像当时所有的同龄人一样，
她随后也来到农村，开启了劳动生涯。
那时候的苏小明，一度不再抱任何幻想，
她本以为自己一生就要在农村度过了。
转眼间几年过去，对音乐和文艺心向往之的苏小明，
开始试着去报考文工团。
那是七十年代中期，各地文工团确切一点说，
都已经改名成为工宣队或者军宣队。
前者通常隶属于国营的厂矿企业，后者隶属于部队。
苏小明自认为业务知识可以，通过考试不难。
但在政审这个卡口，每次苏小明都通不过。
毕竟她父母的问题，此时还没有解决，也没有任何说法。
就这样，几次报考的失利，让苏小明异常苦闷。
1975年，政策稍稍有所松动，苏小明返城了。
回到北京后，她想要报考文工团的念头又起来了。
这一次比较顺利，她考上了海政歌舞团。
经过前期学员班的学习，苏小明随后成为了一名合唱演员。
一开始，苏小明学的是女中音的西洋唱法。
但她总觉得这种唱法不适合自己，一直在琢磨新的风格。
1979年前后，时任海政歌舞团的团长王建华发现，
相比于合唱，苏小明似乎更适合独唱。
就这样，苏小明有了更多的独唱机会。
当年秋天，首都体育场举办了一场音乐会。
各文工团的大小演员齐聚一堂，苏小明也被安排一首独唱歌曲。
但此时的苏小明，因为没有任何独唱经验，
面对体育馆里将近两万的观众，她害怕了。
等到上台之前，苏小明说什么也不去，
甚至还在后台哭起了鼻子。
眼看她死活不去，其他人也着急了。
不能让观众在体育馆干等啊。
无计可施之际，只见乐队里的一位鼓手突然冲了出来。
他挥舞着鼓槌冲苏小明喊：
“你就是哭也得上去，不然就揍你上去！”
苏小明只能擦了擦眼睛，硬着头皮上台。
当天，给苏小明安排的歌曲是《红河谷》。
她的第一句刚唱出来，原本嘈杂的体育馆突然安静下来。
那一刻，全场的观众，几乎都被苏小明美妙的歌声迷住了。
而依旧紧张的苏小明也还不知道，
从此她的职业生涯将迎来巨大转变。
1980年春节期间，苏小明接连参加了多个独唱演出活动。
那期间港台音乐，才刚刚刮到内地。
苏小明当时的独唱歌曲，
学的就是当时台湾流行的校园歌曲。
美妙的声音，与此前完全不一样的音乐风格，
苏小明的演唱，受到了热烈欢迎。
如此一来，她在团里成了最受瞩目的独唱演员。
1980年秋天，北京要举办新星音乐会。
四十多年后的今天看来，
那场音乐会，是国内流行音乐的起点。
当时，各文艺团体，都派了自家优秀的演员参加。
海政歌舞团的领导商量后，决定派苏小明去。
至于唱什么歌曲，领导有自己的看法。
既然是国内的音乐会，翻唱歌曲不合时宜。
可如果不翻唱，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歌曲。
再者，团里还希望苏小明演唱的歌曲，
能够体现出海军的鲜明特色。
如此一来，就得创作一首新歌。
于是，团里的词作家马金星和曲作家刘诗召接到了创作任务。
他们得根据苏小明的声音特色，创作一首新歌。
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，《军港之夜》被创作出来。
虽然歌曲是在仓促间完成的，
但苏小明随后在音乐会上一唱而红。
据说，当年在音乐会上。
为歌曲伴奏的轻音乐团，
第一次把架子鼓这种明显的西方国家乐器，搬到了舞台上。
音乐会结束后，《军港之夜》便流行开来。
苏小明也迅速成为了年轻人的偶像。
可是，此时的她并不知道，
一场风波近在咫尺。
原来，歌曲流行开来后，内部很快出现了批评的声音。
一些人认为，苏小明演唱的歌曲，
没有半点革命气势，完全是靡靡之音。
不少音乐期刊也发表文章，
认为歌曲应该是积极健康向上的。
而这首歌，居然描写海军战士在睡觉，格调太低了。
随着批评声音持续发酵，原本只针对歌曲的批评，
渐渐变成了对苏小明本人的批评。
甚至当时有人激烈地表示，
像苏小明这样的演员不能留在部队，要脱掉军装，严肃处理。
相关的争议，很快从歌舞团波及到了地方部队。
某海军部队的战士，无意间在俱乐部里播放了《军港之夜》。
随后，这名战士受到了禁闭处分。
从1980年9月到12月，
争议在几个月里达到了高潮。
眼看事情越闹越大，直接惊动了海军上层。
时任海军司令员的开国上将叶F，
得知这个消息后，邀请了不少老同志，一起观看了苏小明的演出。
之后，将军又接见了歌舞团的领导和苏小明。
并明确表示，这首歌反映了部队的生活，充满兵味。
而且，革命歌曲也不全都是进行曲，表现形式可以多种多样。
《军港之夜》引起的争议得以平息。
从此之后，苏小明成为当时最受欢迎的歌唱演员之一。
无论去哪里演出，
《军港之夜》都是观众必点的歌曲。
渐渐走红后，苏小明又去了广州。
她随后录制了第一张专辑《海风啊海风》。
包括《军港之夜》在内，苏小明的几首歌曲风靡一时。
那时候听歌，是磁带和录音机。
专辑推出后，她的磁带销量迅速超过百万。
几年下来，苏小明的事业达到了巅峰。
事业顺风顺水之际，苏小明却选择了急流勇退。
1985年，苏小明远赴法国。
在巴黎的高等音乐师范学校学习声乐。
此后的苏小明在法国结婚成家，一待就是10年。
等到她再次回国，身边已经多了法国丈夫埃瑞克。
在法国期间，苏小明的生活非常低调。
除了家人和朋友，
九十年代后，外界甚至都快忘记她曾经走红过了。
1995年，回到国内的苏小明，被邀请前往各地演出。
可是，当《军港之夜》的旋律响起，
苏小明却感觉很丢脸。
因为她发现，除了《军港之夜》，其他歌都唱不来。
她很清楚，属于自己的时代早就过去了。
再者，老靠着一首歌混饭吃，自己也觉得不合适。
就在苏小明思量着，接下来该去做点什么好的时候，
朋友姜文邀请她，来话剧《科诺克》中扮演一个角色。
就这样，从九十年代末开始，苏小明渐渐走进了演艺圈。
她没有学过表演，此前也压根儿没想过自己还能演戏。
正是姜文，在那个时候给了她信心。
出演话剧后，苏小明渐渐上道，出演了多部电视剧和电影。
2007年，热播剧《奋斗》中，
有观众突然发现了苏小明的名字。
本来以为是同名同姓之人，
没想到真的是那个唱歌的苏小明。
不少观众，都很难将她在剧中的形象，
和此前演唱《军港之夜》的形象联系在一起。
之后，苏小明又跟赵宝刚合作。
在《我的青春谁做主》中，她又出演了一个妈妈。
这么多年来，苏小明的饰演并不是太多。
而且大多数也只是配角和客串。
或许在她看来，演戏属于玩票。
生活中的苏小明，在圈内有不少朋友。
早年回国后，她拉着一帮人，成立一个“吃喝委员会”。
苏小明自封为“主席”，常务委员则是姜文和王朔。
至于其他成员，则是洪晃、万芳、徐静蕾等人。
他们这帮人，只要在北京，几乎每个月都会聚餐。
苏小明是召集人，每次踅摸不同的地方吃饭。
吃过之后，所有成员还要给饭店的菜打分。
王朔还要负责写品尝感受。
打分和感受整理好，每个月都会汇总到一起。
待到年终，他们将根据每个月打分的情况，找出评分最高的饭店。
然后，一帮朋友再去进行一次年终聚会。
吃喝之后，只要是参加的朋友，还得每人表演一个节目。
这样的聚会，持续了很长时间。
朋友眼里的苏小明，是一个风风火火个性强悍的人。
尤其还是个直肠子。
或许正因为如此，才让苏小明在多年后，
用一种奇特的方式，回到了大众的视野。
那是2019年，一段饭局的视频被发到了网上。
视频中的苏小明粗口连连。
很多年轻人并不知道她是谁。
一些年龄大的网友，则认出来是唱《军港之夜》的那位。
视频的苏小明，手里夹着烟卷，
那状态明显就是喝了不少。
虽然确实爆了粗口，但很多网友都觉得，
这本是一个私人饭局，私下里的谈话属于隐私。
有人却将其公开，这本身就不合适。
很快，有网友又曝光了疑似苏小明的朋友圈截图。
她对于有人偷拍非常恼火，直接发出了偷拍者的照片。
并且斥责其行为无耻。
虽然外界都说，一个老艺术家的人设崩塌了，
但因为苏小明多年以前就已经不再唱歌，
即便后来演戏，也仅仅是玩儿，
所以不管人设塌不塌，事情后来就不了了之了。
如今，早已过花甲之年的苏小明，
其生性更加低调。
尤其是她的家庭和婚姻，早先就绝不透露半点信息。
这么多年来，外界也只是通过她的一些朋友，
间接地知道她丈夫叫什么而已。
现在，或许很多人更想知道的是，
她那个吃喝委员会，今后是否还会聚餐？
经过偷拍风波后，没准苏小明和她的那帮朋友，
将会更加低调，隐迹于无形。
文|二十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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